巨魔也很酷：关于格林童话的思考

London Review of Books Subscribe CloseSearch

更多搜索选项

按主题浏览

最新一期：

Richard II and Henry IV Barbara Newman

Europe’s Holy Alliance James Stafford

Short Cuts: Labour’s Immigration Policy Daniel Trilling

Whose Cold War? Sheila Fitzpatrick

AI Wars Paul Taylor

Mario Vargas Llosa in Moscow Tony Wood

Two Poems Paula Bohince

Mussolini to Meloni Jan-Werner Müller

When Powell met Pressburger Alex Harvey

Austen’s Suitors Freya Johnston

On Dominique Fernandez Adam Mars-Jones

Germany without Washington Thomas Meaney

Krasznahorkai’s Antimatter Ange Mlinko

Opium Inc. Nandini Das

Shoring Up SoftBank Laleh Khalili

At the British Museum: Picasso’s Prints Francis Gooding

Unfunny Valéry Michael Hofmann

Diary: At CPAC Antonia Hitchens

London Review of Books

巨魔也很酷

Colin Burrow

Share on TwitterShare on FacebookEmailPrint4417 字

v47 n5

《格林兄弟：传记》，作者：[Ann Schmiesing](https://www.lrb.co.uk/the-paper/v47/n05/colin-burrow/</search-results?search=Ann Schmiesing>)。耶鲁出版社，336 页，25 英镑，1 月，978 0 300 22175 6 阅读更多 显示全部

16 世纪 30 年代中期，极度讲究宫廷礼仪的托马斯·怀亚特爵士写了一首讽刺诗，开头是：“当我母亲的女仆们缝纫和纺纱时，她们有时会唱一首关于田鼠的歌。” 怀亚特继续叙述这首歌，这首歌与贺拉斯在他的《讽刺作品》中讲述的城镇老鼠和乡村老鼠的故事非常相似，只是添加了一些亨利八世后期宫廷恐怖的颤栗。 怀亚特的母亲的女仆们读过贺拉斯吗？ 她们是在背诵通过口头传播获得的民间故事吗？ 还是（更有可能）这些女仆是虚构的，旨在掩盖对亨利八世统治后期作为一名朝臣的感觉的讽刺——这种经历，如果找不到更好的术语，可以被描述为“可怕”？

这是一个在许多“民间”故事中出现的问题的极端版本，事实上，在许多以匿名方式创作的故事中，或者试图仅仅作为故事来阅读的故事中，作为神秘的、未定位的事物，通过不完全弄清楚它们来自哪里或读者站在哪里，让读者的思想充满兴奋和困惑。 民间故事提供了一种寓言式的人格丧失，作者的声音迷失在更广泛的虚构机器或讲故事的文化中。 这种多重声音的人格丧失在 20 世纪一些最具影响力的虚构作品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它是伊塔洛·卡尔维诺（他收集了意大利民间故事）的作者形象的组成部分之一，并融入了博尔赫斯虚构作品中多重人格的狡猾。 “人民”的声音——一个口头讲故事者的“真实”声音，他可能来自比作者低的社会阶层——可以作为作者隐藏民间故事收集者的作者代理的面具，或者它可以作为早期故事的回音室，放大它们的怪异，或者它可能只是一个创造者的声音，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民间故事的惯例，能够创造一个新的故事。 民间故事的叙述者经常被描绘成女性，她们讲故事，据称是为了让缝纫和纺纱的劳动更容易过去，或者为了娱乐和激发她们的孩子，或者哄他们入睡。 还有什么比这更天真的呢？

但民间故事通常对读者有更高的设计。 格林兄弟（正如他们迅速为人所知的那样）在 1812 年至 1857 年间出版了他们的《儿童和家庭故事》卷。 他们收集的二百个左右的故事中，至少有一半是每个人都会知道的。 拇指姑娘或汤姆·拇指。 灰姑娘。 长发公主。 小红帽或小红帽。 它们已经确立了自己的地位，成为似乎来自任何地方并属于每个人的原型故事。

这是一个幻觉，尽管它是一个强大的幻觉，因为这个集合来自一个独特的地方和时间。 雅各布和威廉·格林兄弟出生于 18 世纪 80 年代中期，是德国黑森州施泰瑙区地方法官的年龄较大的孩子。 他们在成长过程中与这个小而乡村但相对繁荣的州的政府有着密切的联系。 格林兄弟目睹了 1806 年拿破仑入侵黑森州。 然后它被并入威斯特伐利亚王国，该王国由皇帝自我放纵的最小的兄弟热罗姆·波拿巴统治，并旨在成为法国统治下的其他德国州的宪法典范。 在拿破仑时代，法兰西化的威胁是促使兄弟俩从事德国民间故事收集工作以及他们对德国语言和语文学的密切相关研究的部分原因。

格林兄弟并不是大众想象中连体且相同的双胞胎。 雅各布是哥哥，也是两人中更有学问的人。 他担任过许多图书馆员的职位，首先是为波拿巴（他的爱好不是读书），然后在卡塞尔图书馆，后来在哥廷根大学，在那里他也是一名教授。 像以前和以后的许多图书馆员一样，他试图尽量减少浪费在满足读者不合理的需求上，以便能够查阅他负责的书籍的时间。 事实上，他的职业生涯可以被视为图书馆员普遍的坏脾气的伟大辩护，因为经过多年的学术劳动，他制作了一部《德语语法》，改变了人们对语言的相互联系和演变的看法，以及第一卷德语版的《牛津英语词典》——到 1863 年去世时，这个项目只完成了字母“F”。

雅各布的《德语语法》阐述了语言变化的原则，这些原则后来被赋予了“格林定律”这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名字。 它解释了辅音在原始印欧语和早期日耳曼语之间演变的方式，并且是比较语言学和词源学系统研究的基础之一。 即使作为学者和语文学家来说，雅各布也处于学术领域的尘埃落定的末端，但他的鼻子并不总是塞在自己的元音里。 1837 年，汉诺威新国王恩斯特·奥古斯特暂停宪法后，他与弟弟威廉一起，是哥廷根大学七名因抗议而失业的人之一。 1848 年革命后，雅各布曾短暂担任法兰克福国民议会的代表，在那里他支持建立一个统一德国的君主立宪制。 但他是一位自由主义者，而不是一位革命者，而且更多的是一位学者，而不是这两者。 他的讲座枯燥乏味，听众寥寥无几。 他从未结婚，与弟弟密切生活和工作，并依赖他的实际和智力上的陪伴。

威廉是两人中更外向和更复杂的人。 他最终与亨利埃特·多萝西娅·维尔德结婚，后者是一位药剂师的女儿，她的家人提供了许多使格林兄弟成名的故事。 在 1812 年《儿童和家庭故事》第一版出版后，威廉做了大部分的改写和扩展工作。 第一版既不适合儿童，也不受欢迎。 它有学习笔记，还包括一个比平时更野蛮的故事，讲述了孩子们如何学会肢解其他孩子。 这在后来的版本中被省略了，尽管剩下的故事仍然足够残酷：邪恶的继母穿着烧红的鞋子或被囚禁在带刺的桶里，而灰姑娘的姐姐们为了穿上她的拖鞋而切断了脚趾，最终眼睛被鸽子啄了出来。

一些故事以 1810 年的手稿版本保存下来。 这些都是骨架。 威廉似乎在这些骨头上添加了装饰和润色，并在几种情况下将类似故事的变体融合在一起。 在他这样做的时候，他相信他正在保存故事的精髓。 他当然增加了魅力、细节、一些引人注目的道德说教和一些形容词。 《白雪公主》的手稿版本开头是：“很久以前，冬天从天上飘落下来，一位女王坐在乌木窗前缝纫。” 在第一版印刷版本中，等价的句子是：“很久以前，正值隆冬，雪花像羽毛一样从天而降。 一位美丽的女王坐在窗边缝纫，窗框是用黑色乌木制成的。”

关于《家庭故事》的起源，神话迅速滋生。 第一部英文译本声称它们“主要来自德国农民的口中”，而且人们仍然有时说格林兄弟为了寻找农民讲故事的人而游历全国。 威廉在他的副本中将一些故事标记为来自“玛丽”，他的儿子错误地认为这是一位被称为“老玛丽”的家庭仆人。 真正的玛丽不是很老，当然也不是一位在她搅拌卷心菜汤时咕哝着故事的农民。 她是一位名叫约翰内斯·哈森普夫鲁格的政府官员的女儿，她的兄弟路德维希与格林兄弟的妹妹夏洛特结婚。

格林兄弟从他们的故事中获得的大部分来自中产阶级民间传说爱好者，其中许多是女性。 奥古斯特·冯·哈克斯豪森（一位地主、诗人和律师，他曾支持农民起义反对拿破仑统治）的家庭是一个很好的来源，威廉未来妻子的家庭也是如此。 格林兄弟从未完全诚实地说明整个事业的中产阶级性质。 后来的版本更多地介绍了名叫多萝西娅·菲曼的裁缝妻子的贡献。 她只提供了大约四十个故事（与冯·哈克斯豪森家族的数量大致相同），但她的形象被用作 1819 年版的扉页。 然而，即使多萝西娅也不是德国人民未经掺杂的声音的代言人，因为她父亲的家人是南特法令后离开法国的胡格诺派教徒。

格林兄弟从未完全接受民间故事是最终的创意移民这个尴尬的事实。 它们跨越地区和语言边界传播，并以与语言本身一样多的活力和能量融合在一起。 夏尔·佩罗的 1697 年的《昔日故事》包括了后来被称为小红帽、灰姑娘、蓝胡子和穿靴子的猫的版本。 早在 17 世纪 30 年代，詹巴蒂斯塔·巴西莱的《五日谈》就（以一种狂野装饰的那不勒斯方言）呈现了灰姑娘（其中灰姑娘或切内伦托拉被赋予了一棵神奇的枣树，为她提供了华丽的连衣裙和马车）和穿靴子的猫（在结尾，猫装死，然后在他的主人未能遵守他承诺尊重他的猫尸体的承诺时，厌恶地离开了他的主人）的版本。 格林兄弟认为《五日谈》是第一个准民族民间故事集——尽管巴西莱的合集更像是对薄伽丘的《十日谈》的南意大利式回答，添加了龙和许多风格上的洛可可式花饰，而不是试图收集属于特定部落或民族的故事。 然而，格林兄弟想要特别德国的故事，因此他们从后来的版本中删除了几个显然不是德国的故事，特别是穿靴子的猫和蓝胡子。

安·施米辛非常透彻的传记展示了格林兄弟作为语文学家和民俗学家（以及中世纪学者）的活动如何从更广泛的德国浪漫主义民族主义者网络中发展而来。 其中包括罗马律师弗里德里希·卡尔·冯·萨维尼和克莱门斯·布伦塔诺，《男孩的魔号》的“合作编辑”，并在许多方面是改进者，格林兄弟为他们收集了他们的第一批故事。 支撑他们工作的政治理想是，德国通过一种共同的语言团结起来，应该由（在格林兄弟偏爱的模式中）不是由法国入侵者，而是一位热爱德国语言和（理想情况下）德国语文学家的君主立宪制君主统治。 不用说，这种理想在他们有生之年或之后从未实现。 施米辛仔细区分了格林兄弟通过一种共同语言团结起来的“人民”的理想与后来具有侵略性的德国民族主义形式。 但是，当结合他们对语言的民族主义时，很难不看到贯穿几个故事的反犹太主义（施米辛既没有忽视也没有试图为之辩解）中存在的险恶潜力。 想象一个摆脱法国压迫的德国民族，并研究日耳曼语言和神话之间的相互关系显然是无辜的活动。 但它们很容易被吸收到——并且是后来种族化的德国民族主义形式的谱系组成部分。 格林兄弟不是纳粹分子，但不难看出为什么纳粹分子热爱格林兄弟。

施米辛的传记是一部好传记：它甚至设法解释了格林定律，而没有在读者中引起嗜睡症的发作。 但是传记的问题在于它们是传记。 也许民间故事的关键特征在于其“作者”应该表现为一个传记的空白。 施米辛展示了威廉如何重塑故事，并倾向于在连续的修订中削弱女性角色的表达能力和能动性。 但是，传记并不是一种好的工具，可以用来了解格林兄弟收集的故事的定义性和至关重要的怪异之处。 那些已被迪士尼化为平淡无奇的故事——白雪公主、灰姑娘、美女与野兽——或许永远也无法摆脱一位美丽的公主唱着“总有一天我的王子会来”（小鸟鸣叫），然后得到她的王子的病态光环，他热情地展示了漫画家对灯笼下巴的看法，我们这些下巴更细长，肌肉组织更少的人肯定会全心全意地想要猛击。 但格林兄弟的真正遗产在于其他地方，在于单独的故事（事实上是一系列故事），这些故事不太有意义，或者似乎无法加起来。 这些故事很难与两个人生故事联系起来，因为它们很难与任何事物联系起来——甚至有时与它们自己联系起来。

可能有助于理解《儿童和家庭故事》的力量的传记信息是威廉·格林有过彩色立体噩梦。 他曾经梦见雅各布在冰山上冻死了，另一次梦见他的弟弟费迪南德被一台将风琴与刑具结合在一起的机器剥了皮。 另一次他梦见一个女巫把他变成了一只白鸟，然后变成了一匹马。 格林兄弟的几个故事的野蛮结局具有压抑的虐待狂或噩梦的力量，但许多故事也表现出梦的更温和的超现实结合。 为什么一位公主必须保持沉默六年，并用紫苑制作六件衬衫，才能扭转一个咒语，这个咒语把她的兄弟们变成了天鹅？ 为什么一位和蔼可亲的女巫会警告一个偶然发现食人族巢穴的女孩应该如何隐藏自己以避免被吃掉？ 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所有这些光滑得不可思议且无法攀登的银山，以及所有这些从小树林边缘突然出现，要求食物或提供帮助，并根据他们的回应奖励或惩罚流浪公主或伐木工的儿子的小矮人是怎么回事？ 当一位王子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出身低微的女孩时，这个女孩自己实际上在想什么？

但除了梦想——这包括德国浪漫主义关于人民意识的梦想——这些故事可能来自哪里？ 它们的隐含世界观是什么？ 格林兄弟的故事的一个共同特征是它们的社会环境，这个社会环境受到严格规则的约束。 这些故事允许有树林、女巫、巨人、城堡和任意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要使用那把钥匙），以及奇怪的磨坊和山脉。 通常有一个国王，有时有几个国王，他们的王国友好地被森林隔开，这些森林可能充满狼、女巫或被诅咒的王子，他们以熊的形式在它们周围漫游。 除了被诅咒的熊王子，这个景观听起来确实很像由许多小王国组成的四分五裂的德国，格林兄弟在那里长大。

但这些故事绝对禁止代表的是任何属于主要收集和阅读它们的人的社会阶层或环境的代理人或行为。 因此，格林兄弟自己的政府雇员、高度识字的女性、图书馆和大学的世界可能是民间故事中最深刻的禁地。 事实上，你甚至可能会说，不包括那个世界是使一个故事看起来像民间故事，而不是像小说。 人民的虚构的一部分是王子、国王、公主和裁缝、退役士兵、猎人、厨房女佣和贫困的森林居民之间存在绝对的社会空白。 这些故事中没有读者，也没有作家来弥合这一差距。 因此，如果你停止成为公主，你就会成为厨房女佣。 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名图书馆员或一名税收员，但如果你善待一位矮人，你或许可以再次成为公主，只要合适的王子喜欢你，即使他最初是一只熊或一只青蛙。

虽然社会景观被简化为这些极端，但人们可以从格林兄弟的民间故事社会的两极移动到另一极的方法几乎是无限的。 你可能会得到一个装有一件衣服的坚果，你可以在合适的时刻穿上它来打动一位王子； 或者你可能会得到另一个坚果，它可能会隐藏一个微型的纺车，当你在某个未知的未来危险中需要纺线或证明自己的身份时，它可以拯救你。 一匹马、一只狐狸、一头驴甚至一匹处理得当的狼可能会把你从低等世界带到高等世界。 把一只蟾蜍扔向墙，它就变成了一位王子； 亲吻它，它就变成了一位王子。 将日常生活神圣化，使平凡的事物隐藏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奇迹，是这些故事的一个反复出现的特征（其中有几个故事中有圣彼得或圣母玛利亚在地球上漫游），这也是为什么它们给人的印象是根植于用双手工作或需要想象进入一个不那么粗糙和不那么以生存为基础的生活的人的经历。 灰姑娘是一名厨房女佣，但实际上不是； 穿靴子的猫只是一只猫和一个吝啬的老父亲留下的坏遗产，但他证明了他是一个超级吹牛大王，他可以将王国想象成他主人的财产； 那些可以立即用各种食物补充自己的魔法桌子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就可以被视为饥饿的人或那些在厨房里汗流浃背地烹饪食物的人的愿望实现的幻想。

但这些故事也展示了对怪异和令人惊讶的简单乐趣，这是一种使孩子毫无明显原因地无法控制地大笑的东西。 这些惊喜可能同时具有威胁和乐趣，例如当一只野兔对一个女孩说：“坐在我的尾巴上，和我一起去我的小屋。” 她这样做了。 然后，野兔请她煮一些绿色卷心菜和小米，同时他去邀请婚礼客人。 这次野兔不是王子。 他只是一只绑架了女孩的野兔。 所以女孩制作了一个自己的娃娃替身，然后飞快地跑回家找她的母亲。

因此，在民间故事必须运作的有限社会空间之上和之上，这些故事向你提供——甚至教育你——讲故事的节奏，其中一部分乐趣在于或多或少地提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当它发生时仍然感到高兴，因为通常会有惊喜。 格林兄弟的许多故事都包括“帮助者”角色，他们告诉女英雄或英雄如何完成一项考验。 这些人通常是矮人，但有时是会说话的鹿或鸟或老妇人。 他们会向三个儿子或女儿解释将会发生什么：向左转，绕过龙，不要偷它的钱包，继续爬上玻璃山，然后使用你的魔法帽子召唤一支军队来帮助你对抗试图阻止你的狮鹫。 大儿子会向右转，然后被吃掉，二儿子会偷走龙的钱包，然后被烧成灰烬或以其他方式被诅咒，而三儿子（我是一个三儿子，所以我真的很喜欢这一部分）会赶走狮鹫，破解故事的关键，并且可能会得到公主，尽管他是一位磨坊主的儿子。 这些提前解释故事的时刻就像一个视频游戏的演练，而且游戏中的乐趣的一部分，无论是以文字形式还是以视频形式，在于你做错了几次，即使你知道如何做对，然后你最终破解了它。 重复的节奏，令人惊讶的变成可预测的，产生了乐趣； 向左转（错误）； 向右转（错误）； 直走（正确）。 然后双击 A 按钮，切断龙的魔法爪子，拯救公主或解放王国。

围绕一个预先确定的结果的一系列选项是使一个故事成立的原因。 因此，如果你有一个英雄，他聚集了一支具有 Marvel 漫画超级英雄能力的团队（一个非常胖的，食欲无法满足的人，一个有伸缩视力的人和一个超级弓箭手，他可以在十英里的范围内射出鹪鹩的眼睛），你知道将会有一项考验，胖子会通过吃掉一切来提供帮助，另一项考验是远处的微小事物会被有伸缩视力的人识别出来，以便弓箭手可以刺穿它。 虽然你知道，作为故事潜在的展开语法的一部分，类似这些事件中的每一个都必然会发生，但你不知道它会是什么。 这个胖子可能不得不吃掉一整座面包山或喝掉一个湖，而不仅仅是嚼着一顿盛宴； 或者这个目光敏锐的家伙可能会用他的超能力来发现一个使英雄在他的任务中失败的魔法戒指，并会告诉弓箭手把它从英雄的手上射下来。 在界限之内，讲故事的人或多或少可以决定满足和挫败期望之间的平衡。 一只野兔可以是一位王子。 或者一只野兔可以只是一只野兔。 一个故事的唯一规则是，一切都被使用，即使是显然多余的细节——尽管你被允许完全多余的巨魔，因为巨魔很酷。 这是一个愿望和奇迹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存在着模式，并且存在着对模式的背离，但最终模式是一切。 但随后，可预测的被不可预测的所推翻。 当你读到“曾经有一个穷人有四个儿子”时，你会想：“不，不，不，永远不会； 必须是三个。” 但有时有四个。 就因为有。

这种遵循传统模式并同时颠覆它的结合可能是人们如此渴望反击民间故事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民间故事往往不太在意的原因。 它们就像它们自己的英雄一样，你可以击败它们，但它们仍然会名列前茅，因为它们的惯例地图既具有弹性又可逆。 举一个精彩的例子，安吉拉·卡特的《血腥的房间》让蓝胡子的最后一个受害者的母亲以牛仔风格在 11 点 59 分飞奔而上，将她的女儿从她杀害妻子的丈夫手中救出。 将这个重述视为对凶残的男性和被动的女性受害者的传统恐怖的反向版本，它英勇地抵抗或仅仅颠覆了民间故事的性别刻板印象，这是诱人的，但有点过于简单。 民间故事常常会以令人惊讶的方向拉扯它们的重述者。 它们是自我版本的，因为它们不断地与期望作斗争，并为他人提供遵循的模式。 它们也具有一种弹性，这意味着它们的改编通常会揭示新版本的作者可能不想在那里，或者可能只是无意识地想在那里的东西。 例如，在卡特的许多民间故事版本中，反复出现的对性羞辱的不安但又着迷，可能并不是她希望放入其中的明确内容，并且有时会让她的读者感到不安； 但是，蓝胡子的故事足够强大，以至于不会让一种对于成为自己痛苦的原因的令人作呕的快乐消失，无论一个重写者多么努力地消除这种不适。 为什么要解锁你明知是被禁止的，而且你怀疑一定是血腥的房间，除非你的一部分想要受到伤害？

格林兄弟故事的版本常常让来自其改编者的生活中的尴尬的隐藏真相渗透出来。 根特·格拉斯——直到 2006 年才透露他年轻时曾是武装党卫队的成员——是一位执着的改编者。 正如施米辛指出的那样，格林兄弟关于拇指姑娘——这个可以从强盗那里偷东西，被一头牛吞下并最终进入香肠并仍然逃脱的微小裁缝的儿子的故事——融入了格拉斯的《锡鼓》中奥斯卡·马策拉特的身影，其中一个微小的英雄化身了一个包含国家社会主义并直接穿过其恐怖的国家历史。 几乎就好像格林兄弟的故事被同时用来揭示和隐藏关于格拉斯的过去以及关于国家历史的事情，他不想完全拥有这些事情。 格林兄弟将这些奇怪的故事构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