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ncan Sneddon | 发表于 History Today Volume 75 Issue 4 April 2025

Gaelic illustration © Ben Jones/Heart Agency.Gaelic illustration © Ben Jones/Heart Agency.

2025年4月是2005年《Gaelic 语言法案（苏格兰）》颁布20周年纪念日，该法案由苏格兰议会一致通过，旨在“确保 Gaelic 语言作为苏格兰的官方语言的地位，享有与 English 语言同等的尊重”。从那时起，它为 Gaelic 语言提供了主要的政策框架。苏格兰的语言政策将由《苏格兰语言法案》重新塑造，该法案目前正在 Holyrood 议会中审议，该法案将赋予 Gaelic 和 Scots 官方地位。这为反思 Gaelic 在苏格兰的地位提供了一个机会，即现在作为少数民族语言与一个在与 Gaelic 关系上存在歧义和冲突的国家的认同之间的关系。直到14世纪，Gaelic 还是苏格兰的主要语言，但在2022年的人口普查中，只有2.5%的人口会说 Gaelic（高于2011年的1.7%）。越来越多的人在学校和大学学习 Gaelic 语言，或者通过诸如 Duolingo 和 Speak Gaelic 等应用程序学习，但即使在 Western Isles、Skye 和 Inner Hebrides 部分地区等剩余的 Gaelic 语使用者比例较高的社区中，向 English 语言的转变现在也已进入高级阶段。Gaelic 语言现在已经有效地从该国大部分地区消失了：当一种语言从一个地方消失时，失去的不仅仅是不规则动词、语法和形态，还有存在于该语言中的文化，这种文化在说这种语言的人们之间共享。

Macpherson 与 Ossian

然而，通过 English 语言来保存或传播 Gaelic 文化的尝试，可能会完全掩盖它。最臭名昭著的例子可能发生在1760年代，当时说 Gaelic 语的 Highlander 詹姆斯·麦克弗森 (James Macpherson) 用 English 语言出版了一系列作品，包括《古代诗歌片段》(Fragments of Ancient Poetry) (1760)、《芬戈尔》(Fingal) (1762) 和《特莫拉》(Temora) (1763)，这些作品统称为《奥西安》(Ossian)，以麦克弗森声称正在翻译其作品的古代 Gaelic 吟游诗人命名。这些散文诗，总是关于勇敢地与压倒性优势作斗争的注定英雄，充满了雾、云、穿过呻吟的树木的狂风：“国王面前，山丘动荡不安！黑暗的森林回荡着，并因他的钢铁而闪耀。看，他在敌人中间，就像科尔加奇 (Colgach) 嬉戏的幽灵一样，当他驱散乌云，驾驭着旋转的风！”这位国王，芬戈尔 (Fingal)，是一位聪明、勇敢善战且对朋友和敌人都宽宏大量的人。

《奥西安》(Ossian) 在整个欧洲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并对文学、艺术和音乐中的浪漫主义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他作品中的英雄人物遍布 Highland Landscape，随着他的作品被翻译、模仿和改编，他们成为了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和北欧国家家喻户晓的名字。麦克弗森声称他一直在翻译他从手稿中收集到的作品，以及从 Highlands 旅行中转录的口头流传下来的诗歌。然而，怀疑几乎立即出现，批评者声称《奥西安》(Ossian) 完全是他自己的创作。这场辩论在多年来经常是激烈的争论中展开。

《奥西安》(Ossian) 仍然主要由其真实性的争议来定义。关于此事的许多最具影响力的墨水是由塞缪尔·约翰逊 (Samuel Johnson) 在18世纪和休·特雷弗-罗珀 (Hugh Trevor-Roper) 在20世纪等人泼洒的，前者荒谬地声称没有超过100年的 Gaelic 写作文学作品，后者至少具有刺激更多知情评论的优点。“凯尔特主义者” Donald E. Meek 认为，休·特雷弗-罗珀 (Hugh Trevor-Roper) 的“严重错误和过度行为”。约翰逊和特雷弗-罗珀都没有 Gaelic 语基础，更不用说熟悉 Gaelic 英雄的传奇传统了。

在讨论早期现代国家建设时，经常会提及这场争议。《奥西安》(Ossian) 对那些有兴趣了解苏格兰在18世纪和19世纪及以后如何理解自身的人来说，具有巨大的吸引力。事实上，从 English 语的角度来看，很容易将《奥西安》(Ossian) 视为晴天霹雳，一种古怪的产物，象征着后联盟和后卡洛登 (Culloden) 苏格兰在快速而令人困惑的政治、文化和经济变革中试图表达或创造一种身份的焦虑和矛盾。其中可能有一些民间传说或“凯尔特神话”（无论那到底是什么）的片段，但这必须被信任或拒绝，而且在任何情况下都很难评估。

然而，从 Gaelic 的角度来看，很明显，《奥西安》(Ossian) 是在麦克弗森时代之前和之后很久就存在的一种经过充分证实的传统的体现，尽管它在形式、风格和内容上在许多方面都偏离了该传统的主流。

Finn MacCool

关于 Fionn（早期的 Finn - 麦克弗森的 Fingal）和他的武士团的故事可以在诗歌和散文中追溯到八世纪上半叶，并形成了凯尔特学者通常称之为 Finn Cycle 的内容。这是一部浩瀚的语料库，包括传奇故事、浪漫故事、诗歌、民谣、地名传说等等，这些内容一直持续创作到 18 世纪，其中一些素材至今仍在口头传统中流传。

fían 是早期中世纪爱尔兰和 Gaelic 语地区（后来成为苏格兰）从八世纪到十世纪的真实社会机构。这是一个由年轻的自由人组成的群体，他们尚未结婚、继承财产并承担定居生活的责任。他们把时间花在狩猎、袭击和雇佣军服务上。虽然他们经常造成真正的问题和混乱，但他们似乎是早期中世纪 Gaelic 生活的正常（如果令人厌烦）特征。教会作家发现他们尤其令人不安 -《Ulster 年鉴》中 847 年的一篇文章称 fían 人为“死亡之子”。

到十世纪，fían 作为一个真实的社会机构已经不复存在了 - 可能是由于需要更大规模的军事组织来应对斯堪的纳维亚的入侵和定居 - 并且没有任何不赞成的牧师或恼怒的农民亲身经历过实际存在的 fían 的掠夺。《Acallam na Senórach》（“老年人的对话”）的汇编时间大约在 1200 年，其中 Finn 的传说客串了圣帕特里克 (St Patrick)。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一个特定 fían 的传统，即 Cumall 的儿子 Finn（现代 Gaelic 语中的 Fionn mac Cumhail，通常 Anglicised 为 Finn MacCool），占据了主导地位，他的 fían 被视为卓越的战士团。该语料库内容广泛：仅从公元 1200 年开始的这段时间里，科克大学学院的 Kevin Murray 就确定了大约 29 个 Finn Cycle 文本，以及 16 部关于《Dindshenchas》传统中 Finn 的作品（讲述地名起源的故事），以及其他文本中 24 处提及 Finn 和他的战士。

口头传统

将麦克弗森之前的关于 Finn 的资料与 1760 年代之后收集的资料进行比较，可以发现极大的连续性。当然，口头传统存在固有的变化，但在形式、风格和内容上，大部分资料显然属于同一传统。

总的来说，传统的守护者很少注意到麦克弗森 - 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尤其是在 18 世纪和 19 世纪初，不识字并且很少会 English。学校教师、部长和学者都读过麦克弗森的作品，但民谣歌手和故事讲述者大多没有读过。随着民间传说的收集变得更加正式，以及随着技术的发展能够实现蜡筒上的录音、录音机和最终的磁带录音，专家们继续收集关于 Fionn 和他的部下的民谣、故事和谚语。爱尔兰民间传说委员会（自 1935 年起）和苏格兰研究学院（自 1951 年起）在这项工作中尤为重要，记录了从使用英雄名字的儿童数数游戏到长篇口头散文叙事，从 16 世纪手稿中可以识别出的民谣到关于英雄坟墓或堡垒位置的高度本地化的传统。资料数量庞大：哈佛大学的在线 Fionn Folklore Database 目录包含约 3,500 件从苏格兰、爱尔兰、马恩岛和北美 Gaelic 散居社区口头收集的 Fionn 传说。

今日 Gaelic

创造、传播和维护这一庞大传统内容的语言现在正面临着严重的生存威胁，因为 English 语言巨大的文化和经济力量加入了农村 Gaelic 社区的经济适用房危机和家庭代际语言传播的崩溃。但是，Finn Cycle 的作品可能仍然具有有意义的未来，包括在新的艺术形式和表达形式中。为了实现这一点，我们需要有稳定的 Gaelic 社区来唱民谣和讲故事，并通过正式和非正式的教育邀请新一代人进入传统。这些故事和歌曲本身完全值得研究、学习和欣赏，不应仅仅被视为《奥西安》(Ossian) 的一部分背景。去除 English 语视角及其对麦克弗森的关注，可以让传统及其承担者代表自己发言。以类似的方式，如果新的《苏格兰语言法案》要在巨大的压力下成功确保 Gaelic 和 Scots 语言的安全，那么说这些语言的社区的需求必须是其核心。该法案关于语言重要性领域（其中一定比例的人口是 Gaelic 语使用者）的提案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但尚不完全清楚这些将如何与社区语言规划或 - 至关重要的是 - 资金联系起来。上一代人在 Gaelic 教育和广播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Gaelic 社区发展需要看到同样的情况。

Duncan Sneddon 是爱丁堡大学的凯尔特语讲师。